文言虚词阐释系列——“且”

“且”字在文言文中是一个极为灵活的虚词，其用法多样，含义丰富。它既可以作为连词连接句子，又可以作为副词修饰动词，甚至还可以用作代词和助词。这种多义性和灵活性使得“且”字成为文言文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语言工具。

作为连词，“且”字最常见的用法是表示并列关系。例如，《诗经·小雅》中的“君子有酒，旨且多”，就是用“且”字连接“旨”（味道好）和“多”（数量多），表示酒不仅味道好，而且数量多。这种用法在现代汉语中仍然常见，如“他不仅聪明，而且勤奋”。

除了并列关系，“且”字还可以表示选择关系。唐代韩愈在《朱文公校昌黎先生集》中写道：“是且非邪？”这里的“且”字相当于“抑或”或“或者”，表示在“是”和“非”之间做出选择。

更有趣的是，“且”字还可以表示递进关系，相当于现代汉语中的“况且”或“尚且”。《三国志》中记载：“且北方之人，不习水战。”这句话中的“且”字就起到了加强语气的作用，强调了北方人不擅长水战这一事实。

作为副词，“且”字的用法同样丰富。它可以表示时间上的接近，如“年且九十”（《列子·汤问》），意思是年龄将近九十岁。也可以表示动作的暂时性，如“且往观乎”（《诗经·郑风》），意思是姑且去看看。

特别值得注意的是，“且”字在表示让步关系时的用法。《白马篇》中有句：“父母且不顾，何言子与妻！”这里的“且”字相当于“尚且”，强调连父母都不顾及，更何况是子女和妻子。

“且”字的灵活性还体现在它可以与其他词语结合，形成新的连词。例如，“并且”、“亦且”、“且莫”等，这些组合进一步丰富了“且”字的表达能力。

然而，随着语言的发展，“且”字在现代汉语中的使用频率已经大大降低。我们更倾向于使用“并且”、“而且”、“还有”等词语来表达类似的意思。这种变化反映了语言的演变过程，也提醒我们学习文言文时需要注意古今差异。

总的来说，“且”字在文言文中的多义性和灵活性，不仅体现了古代汉语的精妙，也为我们理解古代文献提供了丰富的语境。通过深入研究“且”字的用法，我们可以更好地欣赏和理解古代文学作品，同时也能提高我们对语言演变的认识。